柴發合：我國大氣污染防治與進展

    大家下午好！這種會議第一次參加，非常高興。今天把我國大氣污染防治和進展情況跟大家做一個交流，我想談三方面的問題。一、大氣污染基本狀況。二、典型地區大氣污染來源與成因。三、大氣污染防治進展情況。
    雖然我國原來都有監測，但是由于是按照舊標準來衡量，所以一直認為空氣質量還挺好，但是到2012年新的空氣標準出臺以后，看到空氣質量確實很差，主要污染區域分布在中東部地區，北京市的空氣質量PM2.5達到90微克/立方米。重污染頻發，像京津冀地區基本上平均五千就有一千個重污染，將近20%，長三角占6%，74個城市平均占8%。重污染一是濃度高，二是重污染發生頻率高，對于全年空氣污染貢獻也大。以北京為例，2013年日均值達到218微克立方米，對全年平均值的貢獻達到40%。所以重污染這部分控制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方面。
    比較難忘的有幾次重污染的過程。一個是2013年1月份京津冀地區連續五次發生重污染的過程。第二次是2014年2月，這次重污染過程雖然2月份就發生一次，但是這一次達到七天，我們看看空氣污染物成分，最主要是硝酸鹽、硫酸鹽、銨鹽、有機物、碳黑，特別是北京市隨著PM2.5濃度增加，主要是氮氧化物在增加，可以這么說，這是PM2.5中硝酸鹽含量比較高的非常重要的原因。這是2014年10月份重污染過程，一共出現了三次，特別是月初這次污染非常重。 除了PM2.5之外還有一個污染，叫臭氧。臭氧這種污染物我稱之“在天是佛，在地是魔”，臭氧層吸收大量來自太陽的紫外線，保證了地球上人類等生物的安全，但是地面上的臭氧是怎么來的？由人類排放的氮氧化物和有機物在太陽光作用下生成的二次污染物，臭氧是典型的氧化劑，臭氧上升也加速了氣態轉化，所以也是現在PM2.5持續增高非常重要的原因。
    污染加重另外一個表現就是大氣能見度在持續降低，這是某幾年的降低情況，基本上都是降低的趨勢。但是近兩年有個別地方有改善的趨勢，這張圖是長三角的趨勢，這張圖是成渝地區的趨勢。總體來說，咱們所說的灰霾，實際上是污染影響能見度下降，近幾年每個地方變化是不一樣的，比如江蘇、河南、天津、浙江、山東、遼寧等省市平均能見度持續下降，而有些地方，像北京、上海還是稍微有些改觀，但是還不足以讓我們感覺到空氣真正的變清潔了，所以這個改觀還是在重污染的狀態下。
    形成污染的主要原因從宏觀來說五個方面：一個是發展方式粗放，產能產量過剩導致污染增加。二是能源超計劃增長，能源結構和利用的方式都是不合理的，大家都討論很多了。三是機動車保有量增長過快，路油管問題突出，從09年開始我們變成世界上最大的汽車生產國和汽車消費國。四是個別污染物減排，多數污染物持續增長，特別是PM2.5主要和哪些污染物有關系呢？氮氧化物、揮發性有機物等等都有關系，但是這幾年只減排二氧化硫、氮氧化物，其他的都在增加，所以污染并沒有下降，甚至個別地方在增長。五是環境監管能力不足，違法排污屢禁不止，這種情況大家都知道。 我國二氧化硫排放范圍非常廣，強度也非常大，主要是在東部地區和西南地區。我國氮氧化物也是全球唯一的增長最快的一個地方，圖中藍色和黃色的地方都在下降，而中國是紅色的這個地方在持續下降。我們單獨解析了05年的情況，不僅污染強度上來說，還有污染面積，都在擴大。北京、上海、成渝地區測到的揮發性有機污染物，烷烴、烯烴。我們也分析了目前臭氧生成的潛勢。房子蓋的越來越高，越來越密，所以整個城市風速在減小，由于風速和污染的關系基本上成了反比的關系，這也是造成污染增加的原因。還有降水在減小，包括整個東亞季風在減弱，這都是造成大氣污染非常重要的原因，特別是在京津冀地區。現在區域灰霾形成主要有四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三四月份的沙塵影響，主要是從北方沙漠地帶過來的強氣流帶來的污染，使得污染物濃度PM2.5濃度可以超過600微克立方米以上。
    第二個原因，由于臭氧濃度很高，大氣中間的氣態污染物很快轉化成顆粒物，在這種狀態下，二次污染物占了絕大部分的量。這是在環科院所觀測的結果。
    第三個原因，秋季十一前后，秋季季節轉化再加上生物質燃燒帶來的，整個生物質燃燒也促使了大氣中氮氧化物、二氧化硫向著硫酸鹽、硝酸鹽轉化。特別是今年十月份，可以看到，整個地區生物質燃燒導致的污染非常嚴重，我們所監測到的PM2.5成分也說明了這一點。
    第四個原因，北方冬季極端污染，主要是增加了采暖，而且冬季天氣一般穩定所帶來的污染，這種情況下，一般來說污染積累快，局部污染占很重要方面。為了解析PM2.5的來源，環保部現在也在組織各個地方進行污染源的來源解析，特別是像北京、天津和石家莊，都分別發布了源解析的結果，主要來源比如說機動車、燃煤、工業和揚塵等等，這是主要的，雖然排的次序不一樣，但基本上以這四大類污染為主。同時我們也在研究區域間項目的影響，包括北京污染對北京本地的影響，北京的污染給其它地方造成多少影響，我們也在研究這些東西。特別是京津冀區域，我們可以看到區域之間的相互影響是十分顯著的。
    我國在大氣污染防治方面工作進展還是非常快的，特別是2010年有了一個聯防聯控的指導意見，把細顆粒物的污染控制和臭氧控制提上了議程，緊接著發布了空氣質量標準，特別是2013年發布了國十條，2014年發布國十條考核辦法，以及環境保護法，這都起到了決定性作用。這張是大氣污染防治聯防聯控的規劃，從2010年把大氣污染聯防聯控已經放到國家層面來進行實施，提出建立統一規劃統一監測統一監管統一評估統一協調的大氣污染聯防機制，做好大氣污染聯防聯控機制。“十二五”規劃我們提出了三區十群，在全國重點地區進行大氣污染控制，不僅提出了污染物排放控制目標，也提出了污染物濃度下降目標，這也是第一次。“大氣十條”提出五到十年全國總的奮斗目標，特別是對于長三角、珠三角和京津冀分別提出PM2.5濃度下降的要求。“大氣十條”現在基本上都了解了，我主要給大家說一下“大氣十條”發布以后現在實施的情況。
    “大氣十條”發布以后國家緊接著就發布了京津冀及周邊地區大氣污染防治行動計劃，在全國規劃的基礎上要求山西、山東以及內蒙不僅PM10要下降，而且PM2.5濃度也要同比下降。為了落實國十條，國務院環保部和各個城市都簽訂了目標責任書，國務院也對部門工作進行了分工，并且配套制定了22項措施，這個政策措施，包括能源結構調整，目前關于資金管理辦法，環保電價，梯度電價，成品油升級方案，油品升級價格措施等等都公布了。同時也建立了全國大氣污染防控的協調機制，完善了監測預警應急體系，特別是發布了重污染應急管理指導意見。重污染應急工作已經成為京津冀地區常態的污染防控措施，把預警很好的結合起來。地方政府不僅要考核空氣質量下降的情況，PM2.5下降指標，同時也要考核大氣污染防治工作進展情況，通過這方面對地方政府進行嚴格的考核和責任追究制度。
    國家也在推廣蘭州市大氣污染防治工作經驗，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去看看他們的經驗，我覺得是可以借鑒的。蘭州市原來是三大污染最重的污染城市之一，2013年蘭州已經在74個城市中排在中位，進步非常大。山東省也在推行空氣質量生態補償政策，這個政策無疑對推動城市的污染防治和工程建設都會發揮重大作用。天津、北京提高了排放標準，我們一直說排污收費標準大大低于污染治理的邊際成本，但是北京和天津調控完以后要大大超過污染控制成本，從一個方面來說，要讓排污企業知道排污不如治理，所以對于大氣污染防治市場是一個推動。同時我們的排放標準也越來越嚴，特別是電廠排放標準，對于特別排放限值這部分，要求煙塵濃度達到20mg/m3，二氧化硫濃度達到50 mg/m3，氮氧化物濃度達到100 mg/m3。
    其他行業的排放標準也是越來越嚴，這些標準基本都出臺了，基本都是世界最嚴的標準。所以我國環保產業發展一定要比照著世界上最好的控制標準發展才能達到穩定達標。國家也在推行清潔空氣研究計劃，最近環科院也在參與，科技部也在制定像水污染防治重大項目一樣，正在擬定大氣污染防治重點項目。這個項目既包括技術研究，也包括設備和技術研發，估計咱們有一些團隊都會積極參與到這里面去。環保法修訂將對區域污染防治提出要求，經過大家的共同努力，相比較2013年上半年，2014年上半年各個地方環境質量都得到了非常大的改善，74個城市，5項污染物都下降了，只有臭氧是增加的。而京津冀地區下降最大，包括二氧化硫、氮氧化物、PM2.5、PM10下降大，但是臭氧是增加。只有北京和石家莊六項污染物都是下降的，其他的都是臭氧有所增加，也就是說我們取得了很好的成績。
    特別是APEC期間，通過短時間內的強力的污染控制也取得了一些成效。可以看到，APEC期間空氣質量非常好，特別是11月9號這一天，周邊污染非常重，但是北京的空氣質量相當好，這也是一個個例，實際上是污染空氣到了北京邊上，往南下不去，往北過不來，造成這個結果，當然最主要還是跟污染防控有關系。APEC期間，其他大氣污染物，特別是北京，PM2.5下降60%，二氧化硫、氮氧化物都得到了下降。北京周邊這些城市主要污染物濃度也下降非常多，也是為APEC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從化學組分分析看一下，實際上我剛才給大家看的，特別是重污染的時候，PM2.5中間硝酸鹽含量非常高，在這個過程中，尤其APEC期間，硝酸鹽的相對含量和硫酸鹽相對含量比平時降低了，也就是說這個時候對二氧化硫和氮氧化物控制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我們對當時周邊五個城市PM2.5的主要組分進行了評估，可以看下評估結果。有機物占了非常大的比例，但是相比較起來硫酸鹽、硝酸鹽都降低了，主要污染物來源也發生了變化，像北京這樣的城市，機動車成了第一大貢獻來源。但是到會議結束以后我們可以看一下，污染馬上增長，并且增長的幅度也非常大。北京11月2號到19號期間，11號之前是APEC，但是到19號這幾天，臭氧增加47.6%，PM10和PM2.5都有所增加。所以我們看到了非常好的APEC，但是也馬上看到了一個高強度的反彈。
    這次大氣法修改由原來的66條擴充至100條，實際上環保部提交給國務院197條，后來被砍了將近一半。這次大氣污染防治法修改要點總結一下，有五點：一是加強了政府對本轄區環境質量負責的責任，特別是通過建立考核評價制度和責任追究制度。二是體現了多種污染物的協同控制，深化和細化了重點領域大氣污染防治措施。三是擴大了總量控制和排污許可證的實施范圍，細化相應的實施程序。四是增加了重點區域聯防聯控和重污染應對的兩個環節，增加了區域聯防聯控重污染天氣應對。五是強化了法律責任，加大懲罰力度。希望通過這些措施達到控制污染的目的，大氣法修改剛剛開始，我也希望這種法律對于大氣污染防治工作是至關重要的，我也希望大家都投入到這項工作中，獻計獻策，使我們能夠修改成為一個非常有用的，非常管用的，對我國環境質量改善起重大作用的一部法律。謝謝大家。
    駱建華：謝謝柴院長，剛才給我們講了大氣污染的成因以及它的形勢和現在采取的措施，以及履行的效果。當然，這兩天全國人大正在修改這部法律，這部法律剛剛啟動第一次，后面還有三次，在座每一位都可以參與，因為大氣污染治理還是要依靠法治，謝謝柴院長。
     注：根據現場速記整理，未經發言人審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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